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湖水漆黑如墨，连倒影都不映照。
少年将幼苗置于湖边，低声诵读《共感宪章》第一条：“每一个生命都值得被倾听，无论其曾犯下何等过错。”话音未落，湖面突起涟漪，一圈圈波纹向外扩散，颜色由黑转灰，再变为清澈透明。水底渐渐浮现无数白骨，排列成环形祭坛，中央一具骸骨右手高举，掌心向上，似仍在祈求和平。
幼苗飘至湖心，根系垂落，触碰祭司头骨。刹那间，整片森林陷入寂静。紧接着，所有树木的叶子同时转向湖面，如同朝圣。风起了，带着古老吟唱的回音，歌词无人听懂，却让人心头发酸。
三天后，交战双方的战士陆续来到湖边。有人放下武器，有人脱下军装投入水中。一个满脸疤痕的少年兵抱着步枪蹲在地上，突然放声大哭。他说自己杀了太多人，梦里全是尖叫。少年走过去，没有劝慰，只是轻轻握住他的手，将幼苗放在两人之间。
叶片微光流转，映出一幕画面：那少年兵小时候牵着妹妹的手走在田埂上，阳光洒在稻穗上，金灿灿的。那是他最后一次感到快乐。
“你还记得她吗？”少年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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